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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走進全家補單繳卡費,機器有人在用,我先去領錢,然後閒晃了一下,邊逛著,心裡突然浮現出一股悄然已陌生的熟悉感覺。
 
那是一派悠閒與自在,出現在已經過去的幾年。
 
是一個車子騎了開了就能瀟灑上路的年紀,沒有太多煩惱太多顧慮,卻有著大筆的美好時光可以揮霍,可以盡情享受人生。雖然沒什麼錢,但總能隨遇而安。考教甄的時候,管他再次落榜,結束後還是要和戰友一起出遊,在阿里山公路上的7-11流連、在颱風過後大雨滂沱的中橫驚險地跑拉力賽道。談戀愛的時候,一起流浪到了玉里,不管是玉長公路、海岸公路還是11號省道,上山下海,一路留下蹤跡、一路縱飲高歌。
 
每次進便利商店,似乎都伴著出遊的興致,夾帶有補給站的概念。
 
多美好的年紀啊!
 
那是誰說的呢?韶光太好,怎麼走過都是辜負;青春太短,怎麼燃燒都是耽誤。
 
然後,工作有了、經濟穩了、孩子來了、年紀卻也大了;少了些活力、多了些負擔,也少了些自由、也多了些顧忌。我們都變得成熟了,卻也都變得世故了。
 
如今出門帶著小的,無法再像過去那般隨心所欲,有時嫌了懶了,也就直接爛在家裡。便利商店對我而言,多半剩下繳費的功能。 繳停車費、繳信用卡費、繳水電雜支。領錢付錢,領錢付錢,然後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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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家境不算好,加上老爸老媽都很節儉,廣告出現的東西少有體驗的機會,每次都只能幻想那個口味的洋芋片吃起來是什麼味道,這個新出的飲料真的好喝嗎?家電廣告是我最喜歡的,畫面一片窗明几淨,家庭成員安樂祥和,微風總是舒爽,陽光總是溫暖燦爛,儼然就是完美家庭的典範,也是如今自己打造夢想家的濫觴。我一直很喜歡當時看電視廣告的心情,是會看到眼睛發亮的心情。
 
說真的,那確實是一個歌舞昇平的時代,雖然仍舊有著許多的社會問題,但那都不是小孩子該擔心的。
 
而如今看廣告,早已沒有當時的感受了。現在的廣告難道不好嗎?畫質更佳、創意更棒、種類更多、各個都是俊男美女。只是啊,現在廣告看到食品,心裡只會暗忖又是哪間化工行做的;看到家電,腦中冒出來念頭的是計劃性淘汰,過保就要開始故障;看到汽車,掂掂自己的口袋,老Exsior再戰五年吧。
 
有時我會很懷念,記得當時年紀小,眼裡的世界處處是樂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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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總會有許多的奢求,但人生就是這麼有趣,當你慶幸自己獲得了什麼,卻也同時失去了什麼;而你以為自己得不到什麼,事實上也正擁有著什麼。
 
曾有人告訴過我,所有的發生,都是最好的發生。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體會,慢慢的在自己的生活中,學會面對、學會接受,學會看淡、學會不強求。
 
有些過往,你一直緊握,成為如今的日常;
有些回憶,你不想記得,但總也揮之不去;
有些日子,你從未忘記,只是不小心塵封了。
 
但是,無論遺留與否、記得與否,新的日子還是會一直來。小說會有新的篇章,冒險會有新的旅程,人生沒有結局,總會有其延續的方式,與其沉迷過往,不如設法讓當下更精采。
 
是吧?
 
突然發現剛剛使用機器的人已經離開了,我上前去印好單子,再環顧一下店裡,再貪婪地吸口讓我錯以為悠閒的空氣,空著手去繳費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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